“滴”下班卡。
下班时间半个小时候,仟骅准备把没做完的工作带回家再接再厉。
今天的零露实在是太奇怪了,使得他打消了在工作室加班的心思。
平常时,她都是准时打卡下班,绝不停留。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,一直呆在工位上不走,还时不时地转头看自己,还一直偷偷地笑……超级渗人。
不过,就在他走出工作室的门的时候,零露也小跑着跟了上来。
他进电梯,零露也进电梯。
他出地下车库往西走,零露也跟在屁股后面往西走……她平常时下班根本不是这条路。
仟骅走,她就跟着走。
仟骅停,她就跟着停。
这一幕,像极了尾行。
就这样走走停停了一段时间,仟骅忍不下去了,索性直接问个清楚。
他径直转身走到低着头的零露面前,挤出了一个微笑询问:“零露,你干嘛一直跟着我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你……”零露低着头不敢看他,只是在胸前揉搓着双手,半天憋不出一句话。
福灵心至,仟骅想到了莫笙才是关键。示意零露先等一会后,他掏出了手机发送了紧急短信:莫笙,你是不是把我卖给了零露?就是坐我右边,工位有一大堆零食堆得像城堡的,短发的,胸很平,娇小可爱又很胆小的吃货妹子。
不一会,他就收到了莫笙的回信:为了帮你安慰她,我帮你许诺她下班带她去吃好吃的。
好吧,仟骅这下明白了。她之前说的“后面都靠你自己了”,指的大概就是这件事。
他也明白了,为什么之前零露一直偷偷看他,还很高兴地一直笑。感情她看到自己就像是看到了好吃的一样……真是个吃货。
虽然,这件事是莫笙帮他答应的;不过,对于零露来说,答应他的是“仟骅”,也就是自己。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仟骅只能好好地负起责任来。
一时间想不到去哪里的他,拿出手机请教了专家——吴庸:沙雕,我们软件园附近有什么比较干净的,有很多好吃的地方吗?我最近加班累的太惨了,想加餐犒劳下自己。
为了防止他取笑自己,或者有什么奇怪的联想,仟骅特意隐瞒了零露的存在。
手机震动,吴庸的短信到达:软件园附近不是有一个商业广场吗?商业广场后面的那个小吃街我带你去过几次,还记得吧?那里就不错。祝:顺顺利利。
“祝你个大头鬼祝。”仟骅的小心思被他看出来了,有些不忿。不过,他也懒得再去解释是“同事”什么的。
解释的结果只能越描越黑。
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,仟骅知道不理他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。
找到了地方,他也只能硬着头皮,带着于一旁满脸期待的零露去那条小吃街了。
从软件园到那里也不远,走十几分钟就能够到达。因为是个容易堵车的地段,所以他们没有选择打车,而是一前一后步行而去。
仟骅罕有和女生单独相处的经历,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、说什么。他只能一个人木然地走在了前方,靠近马路的那一侧,把零露挡在了人行道里面。
又经过了一番挣扎,他退回到了畏畏缩缩在后的零露身边,向她伸出手,“把背包给我吧,你背着挺累的吧。”
零露看了他一眼,抿嘴一笑,将背包从双肩卸了下来交由仟骅背着。然后,他又“咚咚咚”地走在了前面。
他又时不时地回头,看零露有没有跟上来,生怕这个小朋友一个不留神就走丢了。
如果发现零露离得稍远了,他就放缓脚步等她跟上来。等她跟上来之后,他又习惯性地地回归了自己一惯的步速……
就这样周而复始,他们成为了商业广场中拥挤的人群中的一员。
在密集的人流之中,想要如同之前那样,单单靠回头注意,已经难以防止零露走失。
仟骅思考了一会,回想起自己和妹妹仟雪出去玩的经历,有了主意。
他走到了有些不安的零露身边,伸出了左手手臂:“抓着我的手臂吧。不然你走丢了就麻烦了。”
零露羞红着脸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,几度伸出手又缩了回去。最终,她选择揪住仟骅手臂上的衣服,乖巧地跟在了后面。
仟骅看她这副忸怩的样子,不由得笑出声,引着她在小吃街开始觅食。
这条名为“金街”的小吃街,在仟骅的记忆中已经开了四五年以上。所以,这里的小吃经过数年的汇集,已经琳琅满目,令人一时间难以抉择。
既然他今天的主要目的,是完成对于零露的许诺,就以她的喜好作为选择的指标。
零露极的性格极为内向,在这人群中,万万无法用声音表达自己的喜好。而且,不知道为什么这次,她也没有用手机屏幕写字来传话。
于是,他只能从对于她的眼神进行观察入手。
只要零露目不转睛地盯着哪里,或者是看路人手上的哪种小吃一副嘴馋的样子,仟骅就带她去买哪种。
不一会,他的手上就提满了各色的小吃。
油炸类的有:鸡排、鸡柳、甘梅地瓜、鸡米花;
应该算是烤的小吃有:鸡蛋汉堡、手抓饼和片皮鸭;
卤味有:小酥肉、卤鸡爪和辣鸭脖等等。
零露那边,左手手上拿着一根冰激凌在舔舐,右手捏着的一只生煎包已经咬了一小口。
饶是这样,她还是不满足,非常兴奋地看向了一个颇为奇怪的小吃名字——虾扯蛋。
“这个啊。”仟骅不由得失笑,带她挤了过去,介绍着:“这个其实个章鱼小丸子有点像。只不过里面的不是鱿鱼,而是换成了去掉头的鲜虾。”
这一份刚一到手,零露那边又看上了别的好吃的了。
不一会,仟骅的手上又多了一份土笋冻和海蛎煎。
纵使这样,零露还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,不知疲倦地四处狩猎。
对于这个贪吃而且不知足的家伙,仟骅莫名觉得可爱,脑中浮现了戏弄她的想法。他指向了另一家卤味上的一道菜,“看到那个没有?肥嫩多汁的‘卤你的蹄子’。”
“?”零露连忙张望,却没看到这个小吃,不由得疑惑。
仟骅见到她上当了,忍不住“哈哈”大笑起来,肚子都笑痛了,“卤猪蹄和‘露猪蹄’是不是很像?”
零露明白了仟骅是在戏弄她,不满地嘟起了嘴,用小拳拳捶他的胸口。
她的力道只能给仟骅挠痒痒,使得他笑得更放肆了,“再加把劲,你这力道去按摩的话,客人会投诉你的。”
就这样打闹了一会,感觉有些累了,仟骅和她找了一家明亮的冷饮店坐下休息。二人一前一后,都点了芒果汁。
他们面前的桌子上,各种香味扑鼻的小吃摆的满满当当,差点连冷饮都没位置放。
稍微休息了一下,仟骅食欲大开准备动手,却被零露拍掉了去拿吃的的手。她十分认真地将每一道小吃都拍摄了下来。
随后,仟骅才得到了允许,和她分享这些美食。
静静地吃了一会,感觉有些饱了,零露从仟骅放到她身边的背包里摸出了手机,写上文字:你这么熟悉这里,经常来吗?
仟骅这才明白她这一路为什么都没发言,拍了拍鼓胀的肚皮,回答:“这里不在我回家的路上,我只和一个损友来过几次。大多时候,我都是在我租房附近的小吃街吃东西。”
零露再次以手机代为发言:下次,可以带我去吗?
“那里太远了,而且卫生条件差,不适合你这样的女生去。”仟骅解释着,不忘调戏她:“你这个小吃货。有好吃的就跟人走,当心哪天被不怀好意的人拐卖了。你放心,我其实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零露的表情有些失落,似乎失去了和他玩笑的心思,继续在手机上操作起来。不一会,她再次对着仟骅展示屏幕:一共十六种,包括吃的和饮料,合计138.5。你的电子支付账号多少,我转给你。
仟骅没想到,她竟然把每一份小吃的价格都记下来了,还记得这么仔细,而且把自己吃的那份的钱也算在了里面。
这个丫头!
仟骅对她不禁大为改观,摆了摆手表示了拒绝:“既然是我答应带你出来吃,就应该由我请客。而且,我才不想让你知道我的电子支付账号呢。”
后面这句,他纯粹是为了拒绝而开的玩笑。
不过,零露委屈的表情表示她当了真。
仟骅不想收她的钱,面对这样的表情又心软了,只能转而用自己的“颗颗”号码换回了她的笑容。
在随后的“谈话”中,仟骅也知道了一件事:零露的“零食城堡”上的那个洞,是人格交换期间莫笙提议的。这样做方便他们直接对话,而不必站起来,也比较不容易引人注目。
了解到这一点后,时间也到达了晚上九点多,对于出门在外来说并不算早,尤其是零露这样的弱女子。
仟骅准备离开,却看到零露犹犹豫豫、低头玩手机,一副有事情没做完的样子。
仟骅无奈,只能等她一会,自顾自地开始玩手机。
吴庸似乎察觉到了时间差不多了,发来了一条的短信。他试图向仟骅索要和妹子的合照。
面对零露询问自己在做什么的眼神,他下意识地吴庸短信的内容告诉了他。不过,这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秘密,他也是无所谓。
仟骅明确表示不会让他得逞,却又被零露委屈的眼神征服了。
他只能连忙解释自己并不是嫌弃她,转而试探性地邀请她。
没想到,零露竟然很开心地接受了这个建议。
在得到了服务员小姐姐的协助后,满面通红的两个人如同刺猬一般靠近。
仟骅的眼睛斜视着左侧无人的地方;零露低着头,看向了地板。“咔嚓”一声,闪光过后,史上最为怪异的合照,就这么保存在了零露的手机中。
在送零露回去的出租车上,二人玩乐的兴奋劲已经逐渐褪去,静静地感受着夜晚的宁静,再也没有了交谈。
于小区门口分别,零露迟迟不肯离开。她憋了半天,脸蛋红扑扑的,那樱桃小嘴中最终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:“谢谢你,很开心。”
仟骅一时间为她的娇羞所俘获,差点就脱口说出“喜欢的话下次再来”这句话。最后关头,他还是忍住了。
望着星空,仟骅感觉身心前所未有地舒畅,由衷地对她报以了谢意:“我也很久没这么开心了。谢谢你,零露。”
零露甜甜一笑,和他挥手道别。
仟骅的身影逐渐消弭在夜色中。
她久久凝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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